Lancet

我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咚、咚、咚

 

拿着听诊器你可以听见心跳的声音,冰冷的金属贴上炽热的胸膛,震动感传入你的耳蜗,像电火花一样顺着神经脉络一路飞闪入你的脑细胞内,神奇的化学反应开始碰撞,摩擦。

 

你听见了心脏跳动的声音。

 

当然不需要借助那样冰冷而残忍的工具你也可以听见,俯下身去侧着脑袋把耳朵紧紧得贴在左边的心口上,感受到温暖的体温,起伏的胸腔和生命的脉动。闭上眼睛,那鼓动的声音会如同黑夜中闷雷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空间中,像模糊中明灭不清神圣的焰苗,像是带着火种从黑暗的大地边缘走来的普罗米修斯。

 

那是生命的气息,是鲜活的跃动,是你存在的证明。

 

在一次酒后基尔伯特说希望每一次见面,我都可以好好听一听他的心跳。这表示荣耀的普鲁士正鲜活地站在我的面前,我的面前是一个活生生的存在。

 

我那时候喝高了,也大笑着胡乱地拍着基尔伯特的背。难以启齿地脱光了绝大部分的衣服,但是在混乱的记忆和神智之中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最后回到庄园的事情。安静的房间里只有那一声声强而有力心跳声,像是被魔法放大一般久久的只徘徊在我的脑海。那是我睡过去之后唯一记得的声音。

 

普鲁士的心跳。他就睡在我的旁边。

 

在七年战争胜利之后基尔伯特对我很不满,资金链的断供让他极其的狼狈,如果不是老沙皇的去世,彼得三世的倒戈恐怕那个神圣罗马帝国的小邦国就该灭亡了。但是那由如何?纵使是再对不起某个人我也会那么做,为了英格兰的利益,况且这本来就不是我可以左右的事情。我的态度无所谓,神情淡漠自如就像最开始含笑主动提供帮助的那个人不是我一样。基尔伯特那双红色的眼睛因为愤怒愈加的明艳,我走神地想起来在殖民地得到的血红色的宝石,透亮闪耀着光泽,像熊熊燃烧的烈火,纯澈的血红色。那双眼睛里在以一种对我的愤怒为燃料而燃烧,几乎火舌将吞噬掉所有的理智。他揪起我的衣领总算是将我从意识世界拉了回来。

“基尔伯特,你太激动了。你应该早就对我有所耳闻才是。不过是出自大家各自利益的选择罢了。我收拾了法兰西也就应该收手了。”

“本大爷认识狮心王旁边的那个柯克兰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咬牙切齿朝我吼着,这让我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到基尔伯特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不过那个时候他是一个豆丁大的小孩,而我虽然也不大伴随着国王出去十字军东征。为了信仰的一次纯粹的战斗。

 

可惜神明已经死了很久了。

 

“人是会变的。”

 

之后我们便不欢而散了,他愤怒而我觉得他好笑而软弱。现在想来我应该会后悔那个时候的态度吧,看着柜子里那颗血红色宝石的戒指我不可避免地陷入到回忆的漩涡之中去。现在是什么时间了?伦敦的午夜零点,苏联解体的第三天,基尔伯特消失的第三天。路德维希想去找他哥哥,带给我们的消息却是哪里都找不到基尔伯特,所有人都想到了消失的罗马帝国,德意志的合并是一条无法阻挡的道路。对于我们的经济而言并没有坏处。我倒在沙发上,大脑里的思绪一片混乱,烦躁感挥之不去,想要破坏东西来发泄不良的情绪却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二战法国沦陷后我看见倒在我面前的弗朗西斯的时候。看着雪白的墙壁我又想起来那个张狂的家伙。

 

反法同盟这个奇妙的契机让我们又站在了一起,我依旧给他们提供钱财,而他们对此也是毫不客气的收下了。之后便是他战败归属拿破仑,但是又差遣人给我送来了道歉信。我生气极了,并没有去看那封信而且把他锁进了抽屉里。最后我们夹击拿破仑最终把他挫败在滑铁卢。

 

我承认当时真的很吃力,基尔伯特还是弗朗西斯会先赶回来谁也不知道,我只能说服自己相信自己可以。回来的是普鲁士的军队,所有人都欣喜若狂,在所有的吵闹声里我彷佛都听不见,我听见了自己气喘吁吁的胸膛里鼓动的心跳。伴随着基尔伯特赶来的步伐,一步一步全部踩在心跳的鼓点上,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眶和大脑在发热。能听见的不过只有再也安分不下来的心跳罢了。

 

“亚瑟!!!!”

 

他喊着,一路踩着尸体和鲜血跑了过来。我觉得我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什么,我想起来我是个人,不是单纯的利益的刀刃。我也对其他人抱有着期待。

 

我重新打开抽屉看着那封道歉信,泛黄的边缘已经发毛了。墨水也显得暗淡,但是那手漂亮的英文却完整的保留了下来。不过我想我已经不需要这份道歉了。

 

战争很突然,但是又不是那么的意外。基尔伯特统一起来了德意志,将罗德里赫赶了出去。他日益变得强大,也更加令人感到不安和警惕起来。之前我去参加伊丽莎白和罗德里赫的婚礼的时候,罗德里赫明显感到了不快,此后我和伊丽莎白谈起时。我略带歉意的表示当时忘了祝贺他们新婚快乐,但是伊丽莎白说她想罗德里赫不快的原因并非是我忘记了祝福,而是大英帝国狂妄的姿态让他想起来另外一个很像的家伙。一个抢走了西里西亚的家伙。我笑出声,闲暇时刻他们偶尔会调侃我和基尔伯特很像。

或许如此吧。我总是就着酒这样含糊的回答。实际上对于这个问题我自己心中也并没有多少的答案。

此处征战的德意志企图像罗马一样统一这个混乱的大陆。到了最后连弗朗西斯都倒了下去。这一切都是我始料不及的,他们的目光已经投向了英伦三岛。

基尔伯特是偷偷来见我的,他说他做错了事情,恳求我们放过路德维希。战争耗尽了我的怒火看见眼前的基尔伯特我只有累极了的疲倦。他也狼狈至极,灰头土脸的样子,那双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第三帝国已经破灭了,他们现在是阶下囚,等待着被胜利者宰割。

这个世界向来如此。这句话最开始是我对阿尔弗雷德的教导,如今被美利坚拿来告诫我。真是讽刺……

 

冷战开始了,基尔伯特便一直被苏联带走。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了,但是我想以他的那身倔强。不会有事的。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了。一整晚我都做着一个名为基尔伯特的梦。我太过于在意他了,这不是一个合格的意识体应该有的感情,但是事到如今我早已坐不住了。去他的责任,一直以来就算我们存在也根本不会改变什么,我要去找基尔伯特,我要把他找出来,我想看见那个家伙傻乎乎的笑容,听见他的声音,我想再次听到那强而又有力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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